新华网上海3月11日专电题(刘丹、滕玉栋、杨金志) 无需购买、无需押金、无需借书证,就能读到各种图书,阅读后再将书“漂”出手,传给下一个读者……风靡欧美的“图书漂流”活动,于2006年1月在上海、北京、广州、成都等11个城市展开,深受高校学生的欢迎。
如同漂流瓶一般充满神秘和浪漫气息的漂流图书,像一张“诚信试纸”,测试着大学生们的诚信指数。两个多月过去了,“测试”结果如何呢?
初衷:“好书共享”
漂流图书与一般图书不同,它们不在购物架上,而是被有意遗留在公园长凳、图书馆走廊、咖啡厅等公共场所,并标有特殊符号,只要能遇见它们,爱书人就可以将其“领回家”,阅读完毕,再次投入公共场所,等待下一个“主人”,如此周而复始,目的只有一个:好书共享。
“图书漂流”作为一项公益活动,起源于上世纪60年代欧洲。今年1月,总计100种2200册人文、社科类图书,陆续开始了在11个城市的“漂流之旅”。活动主办者为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。
记者在上海学人书店获得了一本名为《温故》的漂流图书,成为了这本书的“首漂者”。书的三面书边上涂有草绿色颜料,封面贴有漂流徽标,封底标注漂流活动文字提示:“幸运的读者朋友,恭喜您得到这本不期而遇的图书……希望您能在惊异的同时喜欢它爱护它,并在阅读之后将它投放在校园、公园、咖啡馆、酒店等公共环境中去……您也可以在书中夹上自己的读书心得,让它承载着您的思想,继续这一段漂流书香,播撒一段文明美丽的奇妙旅程。”拿走漂流图书只有一个条件:留下联系方式。
“图书在社会上流动,如同建立了‘社会流动图书馆’一般。”主办方负责人林南说,他们的雄心是使“图书漂流”逐渐成为一种新的文化时尚。
无奈:“漂”去无踪
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主办的“图书漂流”活动在我国并非首创。2005年底,上海普陀区就率先推出了“图书漂流”活动,第一批“放漂”的图书就有2万余册。据普陀区图书馆对漂流图书的跟踪调查,自首批图书“放漂”后,社会各界的捐赠图书册数已突破10万,但目前的循环率仅为30%。
工作人员告诉记者,一些读者听说漂流图书可以“随便拿”,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几本就走,“即便是同一期杂志,有人也会一次拿两本。”
记者费尽周折获得上海34位“首漂者”的联系方式,一一电话访问,发现其中31位为大学生。他们几乎都表示赞同这个活动,但超过70%的受访者表示,在看完图书后,不会将其放到公共场所;80%以上的受访者认为“活动持续不下去”。
一位大学生对记者说:“与其放在公共场所没人看,或者让收废品的人拾走,还不如自己留着。”
复旦大学社会学系一位姓陈的同学说:“怎么会放到公共场所呢?顶多私下传给熟人,否则拿一本绿边的书放在外面,人家还以为你要传染什么疾病呢。”
还有一些学生则坚守在公众场所“防人之心不可无”的原则,坚决排斥“免费午餐”,不接受漂流图书。
诚信:遭遇尴尬
据一些媒体报道,“图书漂流”在南京、成都等地的“试漂”也均遭遇类似“诚信”尴尬。
上海社会科学院青少年研究所副所长孙抱弘认为,防范心态也好,占为己有也罢,都暴露了当今一些青年人“诚信”的缺失,“有些人自己不讲诚信,还猜疑别人同样不讲诚信,如此一来,整个社会就会形成一个互不信任的怪圈。”
“我们现在一直强调大学生的思想政治教育,落实到具体教育工作上却显得太空泛、太高远,导致诸如诚信之类的美德往往在关键时候‘缺位’。”孙抱弘说。
“唯利是图、缺乏社会公德是诚信度下降的主要原因。”复旦大学出版社社长贺圣遂指出,“这种将漂流图书占为己有的自私行为,轻则是个体对个体的不信任,重则导致个体对整个社会失去信任。”
孙抱弘说:“诚信离不开社会大背景。一本小小的漂流图书折射出了一些人对公共物品意识的淡漠,更敲响了社会诚信建设的警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