俊得读书助

  “老姑祝贺你获得蔡文姬文学奖!从小就爱书,没白读啊!”上午打开微信,“嘀嘀”声中送来祝福。

  姑是咋知道的?

  我看报纸了……

  身为退休老师、年近八十岁的姑姑在电话那头讲着;我听着,心里热乎乎的。

  放下与老姑的通话,记忆的年轮开始旋转:七十年代上小学的年月,是没有课外书的,我常被《毛泽东选集》里愚公移山、孙猴子尾巴变旗杆等情节所吸引;中学时代,又被父亲借来的《大刀记》《聊斋志异》等所牵魂。二十岁那年,算有了自己的天地,毕业分配来省城后,工作之余常感空虚。“你不是好看书吗,办个证,就能从图书馆免费借书!”“有这么好的事啊!”按同学的提醒,第二天我就拿着相片去办了借阅证。从《毛泽东传》等人物传记到《心理学》等社科书籍、再到各种散文年选、《文化苦旅》等文学类书籍,阅读面的扩展,工作中的历练,使我的兴趣呈现出膜拜--实用—练笔--表达这样的行迹。以1996年在《泉城周报》发表处女作《慎用权力》为起点,针对时事、社会热点等有感而发的小评论、小诗歌或小建议,常常被《济南日报》《生活日报》《大众日报》《齐鲁晚报》等报刊采用。每每此时,小有成就的涟漪就再次激荡着前行。

  书香流年日头短。一个偶然机缘,我走进了周三读书会。与会时,每每交流自己的作品,“文章显得有点过程化、概念化,没有细节表达”等这样那样的中肯提示或建议,就会萦绕耳边。我开始关注、发力散文写作了。从图书馆淘来了胡适、鲁迅、周作人、孙梨、余秋雨等文学大家的文学作品学习消化。印象最深的是冯骥才先生的《春天最初是闻到的》这本书。“在日落前的一瞬,夕阳残照已经挪到我书架最上边的一格。满室皆暗,只有书架上边无限明媚。那里摆着一只河北省白沟的泥公鸡。雪白的身子,彩色翅膀,特大的黑眼睛,威武又神气。” 这是他在《夕照透入书房》一文中的一段描述。多奇多妙的细节呵,眼前明晰地缤纷着一幅夕阳入室的美景。在多次赏读、揣摩、回味的基础上,我仿此学写《泉城“输液”工》:“随着机器一阵“哒、哒、哒”有节奏地欢唱,被剖的路断面由黑色的沥青变为灰淡的渣土,继而看到了潮湿、粘泞的黄土层。突然,“呲”的一声,一股混浊的水柱向上蹿起,冰冷的水滴从脖领口处钻进后背。我浑身一抖,打了个寒战。”这篇重在细节描写、千余字的随笔,破天荒地上了《济南时报》海右副刊头条,还获征文二等奖。同年,我还在《齐鲁晚报》副刊发表类似文章六篇,有几篇还是头条。

  “你应该尝试新的笔法,突破既有的回忆式散文写作模式。” 随着读写深入,读书会创始人李炳锋先生又多次鼓励我。于是,我又从图书馆抱回了《宗璞散文集》、《2014中国随笔精选》《只取千灯一盏灯》等作为枕边书。当读到宗璞《紫藤萝瀑布》---以“我不由停住了脚步”开头,以“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,我不觉加快了脚步“结尾,中间抒发作者对紫藤萝的所见所感时,我豁然开朗:这样写直奔主题,引人入胜,是个好架构。受此启发,在今年初夏红叶谷郁金香花节征文中,我仿此手法写的随笔《风情谷里花木深》,一举获得征文三等奖。

  博览群书益处多,只取千盏一明灯。进入知天命之年的我,只想以此两例说明,借阅读书对我文学素养提升的帮助;于此,也要感念图书馆里那些志愿服务者,在我借阅图书遭遇程序困惑时给以及时的辅助。

  一天夜里,呓语中,我被妻子推醒:你刚才手舞足蹈地咋呼啥?

  我迷迷糊糊、若有所言:明代戏曲家汤显祖称他的词曲“俊得江山助”;作家汪曾祺说老舍先生爱花成性、其文章也可以说是“俊得花枝助”。推及自身,作为济南市图书馆“我与图书馆的故事”征文一等奖获得者、2016年度市图书馆“阅读达人”,这些年,文学路上取得的“入会成家”等各种荣誉与奖项,是不是可称之为“俊得读书助”啊?!……

  说话的当儿,我发现左耳边翻开的是汪曾祺散文集《草木春秋》,宽半公分、淡黄色绳签将合睡一起的第52页和第53页叫醒……

  哦!是《老舍先生》一文牵我入梦而语的。 

  作者:徐可顺